話題似乎告一段落了,二人不約而同地開始喝咖啡,鄰座一位看報紙的棕發老人卻笑呵呵地看了過來。
阿波羅尼婭將手伸進風衣內袋——這個年紀、階層、性別的英國人不可能這麼熱情。
「不聽話的學生可真是令人頭疼啊,先生?聽起來這些調皮鬼為你的學校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麻瓜老人疊著手裡的報紙,將報紙抖落得「嘩嘩」作響,「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的談話,但是這些話簡直是不受控地鑽進我的耳朵——我也是從事教育行業的。」
美式口音,警報解除。
「當然,當然。」鄧布利多一副富有智慧的教育家派頭,滿臉無奈又自豪的欣慰表情,「都是聰明的孩子,可惜從來不把這股聰明勁兒用對地方——為了應付他們的『畢業禮物』,我差點抽乾了一片湖呢!」
麻瓜老人不由咋舌,當下興致勃勃地和鄧布利多攀談起來。阿波羅尼婭微微欠了欠身告辭,將喝完的杯盞還給櫃檯,這才推門往停車場走去。
她特意繞了一點路,從值班室背後抵達。後窗下有一攤嘔吐物,劣質威士忌,聞著還是新鮮的——白日酗酒。
阿波羅尼婭翹起腳尖,用高跟鞋的細跟作為支點,轉了半個圈——下一秒她出現在賓利歐陸的駕駛室里,再下一秒她呼吸幾乎凝滯。
停車場的正中央大剌剌地停著西里斯·布萊克那輛飛天摩托,他本人斜斜倚著后座,正在抽菸。挎斗里坐著一個小個子黃髮男人,有點虛胖,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誠懇又可憐,正扳著車座、努力抻頭和西里斯說著什麼。
第14章間諜(2)
彼得·佩迪魯。
她前腳剛指認他是二五仔,鄧布利多後腳就把他送到眼前來。
還好她沒直接走過去say hi。
「你剛剛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西里斯問,「那輛車好像晃了晃。」
彼得不在意地瞥了乳白色的跑車一眼,笑得有些猥瑣:「麻瓜喜歡在各種不被允許的地方做那種事,你懂的。」
車裡阿波羅尼婭心情複雜。
西里斯不置可否——他喜愛並了解麻瓜汽車,那種車型內部空間不大,應該做不了彼得說的事,除非兩個人都與彼得身量仿佛。
他挑起嘴角笑了笑,又看了彼得一眼——小個子朋友比他還要緊張,一直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觀察著任何的蛛絲馬跡,生怕錯過一點兒動靜。明明鄧布利多保證此行絕對安全,鬧得好像雷古勒斯是彼得的弟弟一樣。
想到自少年起便漸行漸遠的弟弟,西里斯登時笑不出來了。他很少有這麼沉重的情緒,連戰友犧牲時,悲哀都只會占據他很少一部分精神——他只會有更多、更強烈的鬥志,死也要和那些人鬥爭到底。
鄧布利多簡單地和他說了雷古勒斯的事,單獨的——對外只說他們是來見一個線人,交換一些情報。他本想和萊姆斯一起,但彼得強烈要求,很少見到他對鳳凰社的事兒這麼……有熱情。
「我們不會被放鴿子了吧?」彼得嘟囔道,「六點我們就到了,現在已經十點了。」
西里斯也有些猶疑。
鄧布利多並未告訴他「那個人」是誰,只說對方大概很不願意答應他的請求,這要是臨時變卦的話,就很合理了。
「你先回去吧,我等到12點,畢竟是我們有求於人。」西里斯打發他,「你之前不還說要為萊姆斯研發抑制藥劑嗎?儘管放手去做,材料我包了。」
彼得羨慕嫉妒地望著好友——哪怕被逐出家門,也有長輩追著送遺產。
阿波羅尼婭望著西里斯勸走彼得,又讓他多等了半小時,這才搖下覆蓋著遮陽膜的車窗。
「帥哥?」車窗里只露出一雙精心描畫過的眼睛,十指尖尖扣著玻璃,指甲上塗著黑色的指甲油,「來。」
西里斯環顧整個停車場,確認這裡只有他一個活人。他右手緊扣著兜里的魔杖,費勁地用左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鑽了進去。
「怎麼是你?!」西里斯·布萊克大喊,手忙腳亂就要去掏魔杖。
「鄧布利多告訴你我的身份了?」阿波羅尼婭大惑不解。
西里斯終於抽出了魔杖,死死捏在手裡。
「沒有。」他陰鬱地嘟噥,「但我可以猜,而且你算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