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鬍子啊……」她發出一聲歌頌般的嘆息,「原來另一邊真的有親友在等著,但為什麼是費比安,不是我媽媽?哦不,還有鄧布利多,你也死了嗎,阿不思?難道你死得比我還早?」
車庫裡又爆發出一陣大笑。
普威特兄弟輪流上前擁抱她,歡迎她來到「煉獄」——前往地獄或天堂之前的中轉站。
埃德加·博恩斯的膠袋也有了動靜,鄧布利多連忙趕去。經過駕駛室時他無意中瞥了一眼,卻見那消失已久的「死神」已經伏在方向盤上甜甜地睡著了。
第6章麻瓜(1)
阿波羅尼婭從無夢的酣眠中醒來時,已然天近黃昏。
窗外的街區上有人即興演奏,阿波羅尼婭戴上戒指,沐浴在細細的音樂聲與夕陽光里。
肚子嘰里咕嚕地亂叫起來,她費勁地撐起依然疲乏的身體,從床頭櫃裡摸出一根橡皮筋,扎了個馬尾——巫師至今還在用髮帶,真不敢相信。
「你醒了嗎,我親愛的?」阮福芳慈路過門外,順手敲了敲門,「洗洗臉下來吃飯吧,我發誓你能吃三大碗米粉,當然是我今天新做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阿波羅尼婭幾乎都能聞見米粉的香味兒了——雖然對一個傲羅來說一天一夜不睡覺、兩天一夜不吃飯都不算什麼,但是天地良心,她兼職的三份工作里只有傲羅給她發工資,其他的都需要她倒貼錢!
阿波羅尼婭滿腹怨氣,換了衣服洗漱下樓。薔薇街的安全屋很大,縱然她才是戶主,在這裡也只能屈服於偽裝的麻瓜身份——偶爾來表哥家蹭飯的貧窮留學生,只能占據最小的一間客房。
「鄧布利多教授呢?」她問阮福芳慈,後者正從冰箱裡拿冰淇淋。
「你說呢?」玄關處一聲門響,費比安·普威特從外面回來,手裡拎著一個沉甸甸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阿波羅尼婭知道那是博恩斯夫婦的假身份,看來吉迪翁又輸了,「你不能指望鄧布利多安安分分地呆在這裡等你醒來,他天剛亮就出發,分配給每一家的時間也剛夠坐下來喝杯茶。」
「我就當你誇我血債纍纍、戰績傲人了。」阿波羅尼婭哼道,飢腸轆轆地摸了一塊蒜香曲奇,「等等,他怎麼去的,幻影移形?你們難道沒有告訴他——」
費比安做出個求饒的手勢:「當然不是,他步行離開,先去拜訪了尼可·勒梅,在法國魔法部的眼裡,那裡有再多再強的魔法波動都是正常的。」他從沙發背面翻進來,一屁股坐在阿波羅尼婭身邊,擠眉弄眼地笑。
「嗯?」
「我們以後是不是就能沾尼可·勒梅的光了?」
現在輪到阿波羅尼婭求饒了:「我拜託你,先把尼可·勒梅拉進鳳凰社再想這個問題吧!」
「真是個富有創意的想法,不過我想他不會同意的。」有人在他們背後笑眯眯地說。
兩個人齊齊尖叫,廚房裡窺見一切的阮福芳慈笑得直不起腰。
「沒有走門,先生!」阿波羅尼婭叫道,「幻影顯形是不被允許的!」
鄧布利多風塵僕僕,但是滿面紅光,連腰板兒都比以前挺得要直,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只是沒有走大門,我從車庫進來的,吉迪翁正在那裡洗車。」
「啊……」阿波羅尼婭尷尬地撓了撓臉,「那洗洗手吃飯吧?」
「還要一會兒。」阮福芳慈補刀,阿波羅尼婭暗恨。
但是很快有人為他們打破了這段尷尬——格蕾絲·博恩斯從樓上衝下來,一把抱住了阿波羅尼婭,她的丈夫埃德加跟在她身後,右手神經質地握著拳頭舉在胸前,仿佛那裡還有一根無形的魔杖。
「艾米!她為什麼還沒醒?她沒有反應!」格蕾絲急切地問道。
阿波羅尼婭望向鄧布利多——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們?
鄧布利多聳了聳肩,道:「你要理解一位母親。」
「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等。」阿波羅尼婭誠懇地望向格蕾絲,「或許你可以拜訪麥金農家,他們現在住在布魯塞爾,對吧費比安?馬琳想必很願意分享一下當初她小妹妹沉眠不醒時的心路歷程,說不定等你回來,艾米就醒了。」
埃德加·博恩斯望向她的眼神十分複雜,顯然還無法接受這一切——他們在魔法部是同事,五天前還在討論要不要為傲羅辦公室提供的咖啡豆換個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