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廖湫忱手抓上男人的頭發。
男人的呼吸一滯,動作頓住。
老婆發現了?
停了三四秒,沒聽到被罵的聲音,男人才小心抬眸去看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還閉緊雙眸,眉心擰著。
手軟綿綿的,也沒力氣,稍稍拽了兩下男人頭發很快就鬆開。
臉皺著,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男人吐出口濁氣。
他將藥塗完,把被子給廖湫忱蓋了回去,視線從下往上,才重新落到床上的人臉上。
廖湫忱眉心舒展開了。
和剛剛的樣子很像,但又不太一樣。
眼尾紅紅的。
怎麼又掉眼淚了。
老婆眼淚怎麼這麼多。
陳霧崇恨不得現在就幫她全部舔掉。
粗心的老婆。
老婆這麼粗心,沒有他怎麼辦?
男人垂著眼,又想起前幾天秘書發的消息,目光痴迷地盯著床上的人半響,最終還是挪開了。
不可以欺負老婆。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身體微微有些發麻,陳霧崇才動彈,小心翼翼伸出手幫她抹掉了已經乾涸的淚痕。
「老婆,下次難過要告訴我。」
在微妙的感同身受的痛苦裡,男人又生出幾分卑鄙的竊喜。
如果不是那天剛好下雨,如果不是老婆剛好心情不好,老婆肯定不可能和他有更深的交集……
太無恥了。
他怎麼能這麼想。
男人的心臟像被兩根不同的線扯住,左邊的是卑鄙的竊喜,右邊是強烈的心疼,複雜情緒纏繞起來,幾乎要把他勒到窒息。
「水。」
床上人哼哼唧唧的聲音喚回他的理智。
陳霧崇深呼吸兩下,步履略顯匆忙去拿水,這次甚至忘了刻意掩飾步子。
等他帶著溫水回來,廖湫忱已經安靜下來,又換了個睡姿,不規律起伏的胸膛和輕輕顫動著的睫毛暴露著她的不安。
溫水被放在旁邊柜子上。
男人像鬼一樣悄無聲息爬上了床,他略顯溫熱的呼吸不動聲色地纏繞上身旁人的脖頸。
陳霧崇感受著身邊有些冰涼的身軀顫抖了兩下,然後鑽進他懷裡。
-
廖湫忱喝了藥,睡的暈暈乎乎。
隱隱約約能感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纏了上來,但實在沒有力氣抬起眼皮去看。
夢裡瓢潑大雨漸漸減小,變成細細飄著的朦朧雨絲,砸在透明的落地窗上,砸出一個個小的水花,很快滑下去,消失不見。
讓人緩不過來氣的窒息感被另一種這段時間里廖湫忱已經熟悉的氣息代替。
廖湫忱緩慢眨眨眼,在一片漆黑里對上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
「老婆,我愛你。」
後面的夢記不得了。
廖湫忱喘了兩口氣,從夢裡驚醒,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是在陳家,而是在自己的臥室,她下意識探手去摸,身邊沒有人。
出汗的感覺並不好受,腿上腳上莫名黏糊糊的。
廖湫忱從旁邊扯了張濕巾,潦草擦了擦臉。她從床上坐起來,花了一會才整理好夢境和現實。
怎麼無緣無故夢見陳霧崇說愛她。
莫名其妙的夢。
廖湫忱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陳霧崇洗腦了,所以精神不對勁了。
她將濕巾扔進床旁邊垃圾桶,頭痛欲裂,重新躺下去。
還是想不通那個夢。
陳霧崇娶了她,喜歡她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躺了一會,頭疼緩解了不少,但依然沒有絲毫睡意。
廖湫忱乾脆揉了把臉,踩著拖鞋下床。
她先洗了澡,才又去洗漱,洗漱前返回了一趟臥室,順便帶上了手機。
廖湫忱本來以為今天突然驚醒,會起的比較早。打開手機看到時間嚇了一跳,
先看到了廖筠心的轟炸消息和無數條未接來電。
然後注意到時間,已就下午兩點半了。
怎麼睡了那麼久?
廖湫忱點開和廖筠心的聊天框,從頭開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