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一旁的男人,忽然又覺得陳霧崇從一個私生子坐到現在的位置也不足為奇。
廖湫忱現在更好奇,祖父到底跟陳霧崇談了什麼條件,讓陳霧崇願意這樣忍辱負重,連自己老婆出軌都能忍,一直到最後深夜才趕到酒店。
趕過來後也只問一下「結束了嗎」。
只要仔細去想就會發現上面說辭有許多漏洞,但廖湫忱懶得深思,也不想去深思。
她將男人剛剛帶進來的衣服順手塞在旁邊躺椅上,原本想說他可以走了,但又覺得現在讓人開車回陳宅實在太不厚道。
「這家酒店是不是陳家名下的?」
廖湫忱話題一向轉的快,讓人猜不到目的,男人注意力全在老婆剛剛的兩句質問上面。
他無緣無故懷疑錯了老婆,是他的錯。
陳霧崇又覺得老婆剛剛扇的輕了,應該再用力打他兩巴掌。
此刻聽見老婆開口,他下意識立刻回復:「嗯。」
廖湫忱將在床邊搖晃的腿移到床上,改成盤坐的姿勢:「太晚了,你晚上就先別回去了。」
她薄薄白膩的眼皮輕輕掀起,剛剛微微漲紅的臉已經重新恢復平時的白皙,只能從一點點粉色的痕跡看出剛剛生過氣。
陳霧崇呼吸不自覺急促了一點,連心跳都快了幾分。
老婆的意思,是晚上讓他留下來嗎?
下一秒。
床上的人自顧自開口,「你現在去開間房吧。既然是家裡的酒店,開間房應該不難。」
男人欣喜的目光頓住,再開口聲音顯得艱澀。
第27章
越界 越界了,我們沒說這條
「沒事。」
陳霧崇克制住自己翻湧的所有情緒, 面上裝出輕描淡寫的神情,慢條斯理地理了理剛才被弄亂的西裝。抬手,袖口微微下滑, 露出手腕上的精緻腕錶。
男人裝作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的模樣,才繼續開口:「太麻煩了, 我開車回去就行了。」
再開兩個小時車回陳家天都要亮了。
廖湫忱實在不理解陳霧崇的腦迴路。
到底是回陳家更麻煩,還是臨時開個房更麻煩。
廖湫忱頓了頓, 又看到男人臉上微微泛紅的印子和被放在一旁的衣服。心煩意亂的同時又有些於心不忍,最終在男人即將離開房間前開口:「那你先在這湊合一晚。」
一碼歸一碼, 她剛剛行為上是衝動了, 所以毫無預料扇了陳霧崇一巴掌, 雖然並沒用什麼力氣, 但是當著徐柚瑧的面,確實很損害他顏面。
而且他大半夜趕過來是給她送衣服的,她再臨時趕人離開,實在顯得有點忘恩負義。
但他冤枉她出軌, 並且懷疑她人品這筆帳還是要算的,後面她會和新婚夜那筆帳一起算。
男人轉過頭, 沒說推辭的話,自然應下:「那打擾了。」
他的老婆依然是盤腿坐在床上的姿勢,聽見他的話沒多說什麼, 只意味不明地哼了聲,然後問, 「你帶我的睡衣了嗎?」
陳霧崇幾步走到床邊, 立刻反應過來廖湫忱問這個幹什麼,老婆身上睡衣剛剛在玄關被他弄的微皺。
老婆要嫌棄的。
「帶了。」他說。
廖湫忱看著他的目光不自覺帶了點滿意,只不過她自己都沒發現。
為了防止徐柚瑧無聊到再來偷看, 廖湫忱乾脆將燈關了,只開了檯燈假裝兩個人已經休息。
做完這一切她才將睡裙拿出來,準備去洗澡。
不能將動靜鬧得太大,要出去的話肯定被徐柚瑧發現,廖湫忱暫時還丟不起這個臉,因此兩個人只能用側臥這同一間浴室,一前一後地去洗。
廖湫忱自然是先洗的那個。
她把睡衣找出來,又下意識去拿白天被自己塞在床頭櫃的藥,在抬頭時對上男人探究的目光。
不知道為什麼,廖湫忱有些羞惱,她瞪他一眼,「看什麼看,還不是你弄的。」
每次塗藥都忍著巨大的羞恥心,本來塗過一次,結果全被男人進門不由分說的動作攪黃了,還要再塗一次。
他作為罪魁禍首還好意思看她。
酒店房間內是昏暗的,除了檯燈就只有撒進來的月光,落地窗是單面玻璃。
月亮無所事事地懸掛在濃稠入墨汁的夜空上,將大地上一切盡收眼底。
廖湫忱忽然又想起來在廖家那天晚上的夢,有點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