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偏了偏頭。
他樣貌比她想的還要好幾分,此刻嘴角邊被咬破了一點,整個人和白日迎客時的疏離冷淡氣質截然相反。
廖湫忱又花了半分鐘確認陳霧崇確實已經完全醉到無法溝通。
她明明記得她離開時男人還是清醒的、正彬彬有禮著招呼著客人。他剛才又去哪裡喝酒了?!還喝成這副樣子。
廖湫忱有些嫌棄,她下巴上還有點殘留的水痕,扯了張濕巾擦掉。
廖大小姐從不檢討自己,如果有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情,那一定都是別人的問題。
於是廖湫忱在心裡狠狠記男人一筆,懷疑他人品問題。她輕描淡寫開一句玩笑他居然就真的幹了,可見她這個聯姻對象一定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廖湫忱嚴重懷疑她爺爺被這個人表面上道貌岸然的樣子騙了,她要和他離婚。
當然,廖湫忱只是這麼想想,她心裡清楚,要是陳霧崇人品真的有一丁點的問題,爺爺肯定都不捨得將她嫁過來,還是這麼千里迢迢的距離。
不過廖湫忱還沒傻到現在和一個醉鬼算關於一個莫名其妙的吻的帳,她準備等到他明天清醒再後再一同清算,連同約法三章的事情。
被子被陳霧崇壓住,廖湫忱伸手扯了扯,想先休息。
下一刻卻猝不及防被高大的身軀錮住。
廖湫忱沒想到被西裝包裹著顯得文質彬彬、儒雅的男人身材居然這麼結實。
白日婚禮時的熱鬧早已散掉,陳家老宅變得靜悄悄。巨大的宅子一個院和另一個院要隔相當長一段路,尤其是主院,現在夜深人靜反倒顯出幾分瘮人。
廖湫忱沒心思關注這些,她全身心都在面前的醉鬼身上。
正是盛夏,霧汀市氣溫本來就燥熱。他寬大的手滾燙,貼她小腿上愈發讓人難耐。她蹙著眉,脾氣上來時口不擇言,也不顧及是新婚夜,直接叫他滾遠點。
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被輕輕蹭了一下。
又看到他沉沉的目光和面上微微不解的神色,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醉鬼是聽不懂人話的。
她跟一個醉鬼計較什麼,廖湫忱剛到國外那兩年的時候玩瘋了經常喝到酩酊大醉,醉了之後發瘋的時候把她周圍同學都能嚇一大跳。想到這裡她的心情稍稍平復一點,勾勾手。
陳霧崇聽話地把腦袋湊過去。
廖湫忱心裡有些微微詫異,又覺得有些好笑,陳家掌權人喝醉後居然這麼聽話?這要是說出去肯定是個爆炸極消息。
想到這裡,她好奇心不禁更旺了一點,他到底是跟誰喝酒,喝成這個樣子。
男人身上酒味未消,她並不是很想讓他上床。
她跟他打商量:「你先去洗個澡,剩下的事我們明天說行嗎?」
陳霧崇垂著眼。
他比廖湫忱高很多,身形也比她大一圈,她的一舉一動、包括神色和表情的微小很輕易就全部落入他眼底。
她穿著絲綢短裙睡衣,白皙的腳、腳踝、小腿,甚至半個大腿都暴露在空氣中,自己卻仿佛毫無察覺。
散席後又被廖家老爺子拉著強硬灌了太多酒,以至於他腦袋昏昏沉沉,意識模糊,眼前的場面和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場面重合。
他的視線死死黏在她身上,如果目光能有實質,那這一刻廖湫忱肯定已經被裹得嚴嚴實實。
陳霧崇的臉貼著廖湫忱的手,一陣乾渴感襲來。
她依然在說話,因為剛剛被吻過而顯得微微濕潤的唇一張一合,不經意間露出粉紅色舌尖。
他垂著眼,像曾經夢裡出現過無數遍那樣做。
廖湫忱忽然感覺到手心一陣濡濕,被嚇了一大跳,立刻把手抽回來,瞪他:「你幹什麼?」
也不知道明天他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喝醉竟然這樣發瘋,他會不會被自己的行徑嚇一跳。
她第二句沒說出來,就再次被堵住唇,聲音全被迫咽了下去,這次遠比上次的淺嘗輒止來勢洶洶很多。
陳霧崇身上的氣息很灼燙,他的胳膊緊緊攬著她的腰,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的很近。
他頭慢慢往下。
廖湫忱有些不好意思,羞惱罵他。
身體和動作卻又都逐漸軟了下來。
還挺舒服,是廖湫忱前二十幾年從來沒體驗過的感覺,她形容不上來。
廖湫忱是享樂主義者,而且他們都結婚了,合情合法。
想到這裡,她主動往陳霧崇嘴裡送了送。
她喘了幾口氣,視線瞥到沒關嚴實的門。月光順著門縫偷偷鑽進房間,灑在門口地板上。
她不自覺抓緊了一點陳霧崇的頭髮,又去推他的腦袋:「去把門關好。」
十幾分鐘後,男人的頭終於離開,卻又要湊到上面來要親她,被廖湫忱堅決推開。她渾身發軟,靠在枕頭上,舒服地舒了口氣。